飓风袭来纽约首次发布“闪电式洪水预警”：我们的城市是根据一个已不存在的气候建立的

据外媒报道，当地时间9月1日，飓风“艾达”带来的历史性暴雨袭击了美国东北部地区。截至当地时间2日下午，美国8个州已有至少60人因飓风“艾达”丧生。

▲美国东北部受飓风“艾达”带来的暴雨侵袭。图据网络

新泽西州和纽约州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宾夕法尼亚州和马里兰州还发布了龙卷风警报。纽约市也发布了其史上首个“闪电式洪水预警”，该市市长德布拉齐奥当地时间1日晚11时30分宣布，全市因“历史性气候事件”进入紧急状态。

在2012年的飓风“桑迪”横扫之后，花了大钱投资防洪的纽约为什么还是这么“弱不禁雨”？而飓风、洪灾、野火、高温等多重灾难同时笼罩美国，这也说明了一个严峻事实——美国并未做好应对极端天气的准备。

9年共投入数十亿美元

面对“闪电式洪水”依然束手无策

暴风雨来临前，纽约市和纽约州的官员们启动了应对计划：清理排水通道、竖起防洪屏障，并向公众发布预警。美国国家气象局也发布了纽约市的史上第一次“闪电式洪水预警”。

但是，当暴雨倾泻而下时，纽约的地铁系统变成了洪流翻涌的排水通道；中央公园的降水量是其1927年历史最高纪录的两倍之多；一些居民在自己居住的公寓里被活活淹死。这场暴风雨带来的水量比预计的更多，速度也更快，成为了一次“极端”的洪涝事件。

▲美国东北部受飓风“艾达”带来的暴雨侵袭。图据网络

据外媒报道，纽约市这次灾难中死亡的大多数人都是在洪水冲进其位于地下室的公寓时溺亡的。很多这样的地下室公寓都不符合安全标准。但是，那些穷苦的民众，以及害怕向相关部门反应安全隐患的非法移民还是住在这些地方。

皇后区地下室一间公寓里，43岁的塔拉·拉姆斯克里特和她20岁的儿子尼克还没在洪水冲入家中的时候反应过来，一堵墙就垮了，两人最终双双溺亡。街对面的邻居詹妮弗·穆克拉尔说：“这样的情况（地下室被淹）一直都在发生。即便只是下个雨，我们的地下室就会被淹。这个问题已经有好多年了，一直在跟政府说，但没人听我们的。”

▲洞口处内部即为母子俩被溺身亡的地下室。图据网络

自2012年的飓风“桑迪”造成破坏以来，纽约市已经投入了数十亿美元进行市政防洪建设。其中，大都会运输署（MTA）就投资了26亿美元，加强了3500个地铁通风口、楼梯和电梯井的防洪能力，不过这次看来，这些投资没起到什么作用。

据分析，这些防洪投资针对的是飓风“桑迪”一样的沿海岸的暴风雨，做的是从海岸向内陆涨水的防洪。但飓风“艾达”的主要威胁是降雨，是从高处向低处淹——这是两种不一样的威胁。

▲暴雨过后居民清理室内的淤泥。图据网络

在应对严重降雨的时候，城市需要的是公园之类的“绿色解决方案”来吸收水，或传统的地下储水结构来储存和排水。此前，纽约市基本没有遇到过“艾达”带来的这种类型的严重降雨。因此，官员们此前也没有把这种类型的洪涝预防作为优先考虑的工作。

美国尚未做好应对极端天气准备

“根据一个已不存在的气候建造城市”

当地时间9月1日，纽约市几个小时内的降水量达180毫米。人们在地下室、车里被溺身亡。与此同时，在路易斯安那州和密西西比州，近百万人因为飓风破坏电线而导致缺电缺水。在加州，野火正在蔓延，迫使数万人撤离。在田纳西州，闪电式的洪水导致至少20人死亡。

▲历史性暴雨导致城市内涝。图据网络

这个夏天，全美各处此起彼伏甚至同时肆虐的灾难暴露了一个严峻的现实：美国还没有做好应对极端天气的准备。曾在奥巴马政府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监管气候风险规划的艾丽斯·希尔表示：“我们建造的城市和社区是根据一个已经不存在的气候建立的。”

美国总统拜登当地时间2日承认，美国当前面临气候挑战，并指出其1万亿美元基础设施建设预算中，一部分资金将用来加强社区应对这种灾难的能力。

▲暴风雨过后积水仍未退去。图据网络

在全球气候变化的现在，一些国家听从了科学家的警告，并且已经采取了行动。在整体处于海平面之下的荷兰，政府提高了防洪涝设计的标准，并在2007年建了一个名为“河流空间”（RoomfortheRiver）的项目。这个项目对阿姆斯特丹和鹿特丹附近的几十个脆弱流域进行了批量的重新设计、建造，其目标就是应对荷兰科学家们警告的、会变得更为频繁的“万年一遇式”洪灾。

这个项目建了几十个新的公园，还把洪涝区的居民迁移到了新的安全区域。据悉，荷兰政府水资源管理委员会对土地的使用有着终极权威。如果他们认为一个区域需要用作洪涝防护，所有居民就必须搬走。

基建配套落伍+应对方法有限

更多暴风雨和极地涡旋正侵袭美国

美国目前面临两个独立但有关联的问题。首先，政府没有花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来应对这些早已预测到的气候问题，比如维护和加强电力线路，对输送水的系统进行防暴风雪处理，以及清理灌木林降低野火强度等；另一个问题是，美国乃至全球能做出的应对极端天气的办法是有限度的，如果不减轻温室气体的排放，这种“适应能力”的上限很快就会达到。

▲当地时间8月30日，加州野火肆虐。图据网络

美国忧思科学家联盟的高级气候科学家克里斯提娜·达尔博士说：“（我做研究的时候）根本没料到所有这些会在我有生之年发生，这比我们预期的时间点快得多。”

据美国联邦政府的国家气候评估，全美范围内的暴雨变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与20世纪上半叶比，该国东北部的暴风雨多了超过50%。

科学家们发现，极端天气的破坏性和对人类生命的威胁都将随着地球变暖而增加。地球每变暖1.8华氏度，大气中的湿气就多7%。这意味着会带来更多的降雨。

此外，有些区域的变暖比其他地方变暖的影响更为显著。一份新研究显示，美国部分地区的极端天气与北极圈变暖有关。科学家们发现，北极圈变暖扰乱了极地涡旋，导致美国遭遇寒冬。今年2月得克萨斯州的罕见寒潮就是如此。

▲2021年2月，美国得州遭遇寒潮，停水断电的当地居民排队购买生活必需品。图据网络

一份联合国分析显示，过去50年里，地球上发生了1.1万多起极端天气事件或气候灾难，即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而每次灾难造成的平均经济损失高达3.83亿美元。这些灾难的经济代价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已翻了七倍。

红星新闻记者林容

编辑李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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